过去吗?
未必。
江玉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微微眯起眼睛。
还有一样,他还能控制。
秦晓枫荤素不忌,男女通吃,没什么本事又爱臭显摆,长着一张富家子弟的脸,却净干些智障般的事,经常混迹于市的里各大酒吧。
接近他很简单,可就是因为太过简单,才会让人心里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无所谓了。
江玉初发现自己原来对巧言令色虚与委蛇是那么得心应手,原来自己不过就是个吮痈舐痔披着皮囊的臭虫。
十几场的酒会,鱼饵慢慢放着,秦晓枫终于上钩了。
喝到胃粘膜撕裂也值。
而现在自己要收线了,顾长泽突然跳出来拦他。
江玉初倚在门上,无所谓地和他对视。
两人都不会退步,这是个注定了的死局。
人心各异,这个大年三十谁都没过好。
时间重得都拖不动,初五以后,年就彻底没了。
江玉初关上手机,对着病人微微一笑,轻柔又平缓地解释起对方的病情,声音在病房被放得极低,生怕吵醒了旁边熟睡的患者。
现在是凌晨三点,这位刚入院没多久的患者似乎觉得医生必须在这个时刻处理好他的慢性湿疹。
江玉初又一次找到了乌云镶嵌的银边,他只当这是在磨耐心,也没什么脾气。
最终还是患者先熬不住了,说着说着自己竟然睡了过去。江玉初眨眨眼,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居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像臭虫,宇宙是一个大的臭皮囊。
他一歪头,抬起胳膊对着熟睡的病人比划了个枪的手势,眯起一只眼睛,手腕轻轻一抬,同时上下唇一碰。
砰。
江玉初转身出了病房,对擦肩而过的小护士比划了个“嘘”,然后抬手地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拨上去,动作极尽温柔和耐心,眼神并不像在看一个异性,反倒像在看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小护士不光没觉得脸红心跳,反倒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心里直发毛,道了句谢慌忙走开了,末了还小心地回头看了眼——
江玉初静静地站在惨白的灯光下,脸上面无表情,见她回头,慢慢地咧开一个笑,还冲她摆了摆手,动作机械又僵化,好像锈住的身子都在发出卡啦卡啦的响声。
小护士一声惊叫卡在嗓子眼里,像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野鸡吱了一声,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狼狈不堪,仓惶回头的时候发现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