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红了,看久了眼睛累,太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魏栋颇有几分乌鸦嘴的潜质,他这话说出来不过一个晚上,太子就受不住了。
成婚前一天,太子服用了老道炼制的固本培元仙丹,本想养精蓄锐,不想可能是服用过度,没过多久就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等到太医赶到,人已经没气了。
皇后听闻噩耗,两眼一抹黑,当场晕了过去。
而惠帝瞠目欲裂,抑制不住地破口大骂,拔剑直接冲到炼丹台,把里头的道士杀了个干净。
跟在惠帝身后帮他收拾破局的锦乡侯面无表情,一把火烧了劳民伤财修建起来的高台,脚步沉沉地步入夜色里。
部下在他耳边低声问:“将军,皇后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
“不必,是福是祸,都是她的命。”
凉薄的话里,竟听不出一丝兄妹之间关怀的情谊。
当夜,不仅高台走水,皇城好几处也起了火,其中就有天牢,里头囚犯死的死,伤的伤,更有不少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具具焦尸,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只能对外统称失踪待查,其中就包括冯劭。
一夕间,皇城内,人人自危,似乎天灾人祸成了常态,太子都死了,其他人又如何能安稳。
魏国公府大门紧闭,魏良叫来子女严正训话,没有必要,不许出府,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就是福气。
世子魏修一脸愁容道:“儿子们是没问题的,可两个妹妹怎么办?太子这突然没了,婚事卡住了,宫里也没个准话,妹妹该如何是好?”
魏娆其实还好,内心没什么波折,嫁不嫁的,她总有活路。
魏姝没她想得开,眼睛泛起了红,抬着袖子频频拭泪。
魏良看看两个女儿,一个面容平静,一个愁容满面,同为姐妹,性子却是天壤之别。
魏亭早就有他的打算,这时候时机到了,不吐不快。
“父亲,现如今尚京的形势,甚至整个南边,您心里肯定也有数,妹妹们呆在这里未必安全,不如随我前往北境暂居,那边在晏王治理下还算太平,即便边境有外敌,也不必过虑,晏王父子,更有治世之才,去那里,才能保平安。”
按照往常,魏亭说这话,早被老父亲一棒子打了去,可今时今日,魏良沉默了。
太子都能说没就没,还能指望谁。皇帝越发昏聩,杖杀了几个劝谏的老臣,已经听不进任何忠言,要是哪天发了昏又把小九召进宫,拼上他这条老命也无济于事。
锦乡侯那边折损了嫡子,却是异常平静,也让魏良感到忐忑。草根出身的武将,发起狠来,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魏良越想越不安,当夜就喊了几个儿子到书房里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