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觉得虞安南可能会拒绝,因为她看着着实有点懒散,而且她也已经离职了。但是虞安南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行吧,但最快也得下周。”
“能早尽量早。”
钱墨不太懂生产线方面的事,但他知道每晚一天,后期生产的时间就越紧张,如果影响供货,还会大大影响喜月的口碑。
钱墨:“上市时间不能推迟吗?”
“不能,错过这个点,再下一次送礼的场合就得往中秋推了,半年的时间,很可能有其他公司已经抢占了这个市场,到时候再做就没有意义了。”
虞靖西又连夜叫了品牌部和公关部的人开会,只说现在生产可能有点问题,公关产品和品牌活动的排期要改。
最后,虞靖西又给钟晓晓打了电话,只说了几句钟晓晓就懂了。
钟晓晓:“赶工的成本可就不是之前说的价了。”
“我明白,但是这部分的预算是固定的,我能提高一些,但不能提高太多。”
徐宁同步联系了之前合作的厂子,想要分摊一些成本,但不是单子排满了,就是价格过高。
钱墨一直陪着虞靖西到了后半夜。
虞靖西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先这样吧,太晚了,明天继续。”
挂了电话之后,虞靖西靠着椅子上,闭了眼睛,四周安静下来,钱墨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虞靖西问:“晚上吃得开心吗?”
“我没有吃晚饭。”钱墨的语气里没有埋怨,他好像就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七点多知道设计图有问题就直接来这边了,打不通你的电话,保安不让我进来,我在楼下等了你三个小时,很冷。”
虞靖西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他有点内疚。
“我手机没电了。”虞靖西觉得这样的解释还不够:“车子蹭掉了一块漆,我顺道就送去保养了。钟晓晓她……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们晚上在谈另一条产品线的包装。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不是故意这么晚回来。”
钱墨突然讨厌起虞靖西了。
虞靖西本可以不用解释这么多的,他做什么钱墨都不会怪他的,就算今天晚上虞靖西去钟晓晓那儿过夜,他也可以接受。
钱墨只想要一套自己的小房子,养一条狗,在家靠理财的利息生活,或者去咖啡店打工,做一份时薪十几块,但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工作。
但是偏偏虞靖西解释了,那么钱墨就会想很多:会不会虞靖西也在意他?会不会虞靖西也有点喜欢他?
钱墨是个保守主义者,这点可以从他只买银行理财,不买股票基金窥见一隅——他不能承受本金丢失的风险,正如他不敢用所剩不多的尊严去赌一个美好的将来。
虞靖西说:“原谅我,墨墨。”
虞靖西的咬字很轻,最后两个字像是含在唇齿间滚了几滚,被打磨成圆润剔透的模样从嘴巴里跑出来,落到钱墨的心头上如大珠小珠一齐往下掉到折好的丝绸布子上,发出两小声咚的响,含含糊糊,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