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抬头看见的徐助的时候有一点慌乱。“捉奸在场”,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词。他把手从郑一行手里抽出来,问:“徐助,你怎么会在这?”

“代表喜月来和O&T谈年度服务,结果走错地方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钱墨:“你说笑了。会议室在旁边,你先坐会,我给你倒杯咖啡。”

“感谢。”徐助退了出去。

钱墨泡着咖啡,郑一行在一边小声问:“你和他很熟吗?”

然后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你是要跳槽去喜月,对吗?我想起来,你的病房也是他们安排的。”

钱墨顺水推舟,觉得这个解释更容易让郑一行相信:“嗯,他们在挖我,我还在考虑。你的房子我不能租,离他们公司太远了。”

郑一行这下平静许多:“果然每个乙方都有一颗想当甲方的心。喜月确实是个好公司,背靠喜喜这个大集团,发展空间也大。是什么岗位?”

“……他们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广告部,还没有对外招聘,你别说出去。”钱墨心想:你可不要再刨根问底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编了。

“我以后还能约你出来吃饭吗?”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

郑一行撇撇嘴,没有再问,回工位工作去了。

钱墨没法收拾完东西就直接走,他还有项目细节要交代、要和财务谈报销、要把楼卡等公司资产和行政对接好……

徐助拒绝了Royi的午饭邀请,找到了在和财务聊社保问题的钱墨。

徐助:“和我一块吃个便饭?”

钱墨还欠着徐助钱,或者说欠着虞总钱。他听完徐助的话,马上就说:“十分钟,等我一下,我请你。”

钱墨找了家安静的馆子。

等餐的时候,钱墨有点忐忑:“我最近手头不太宽裕,事情很多堆在一起,但我可以先还5000。”

徐助笑了:“没关系的,无论你答不答应那件事,我们都会为你支付医疗费用。”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你看到一个可怜人马上就要饿死了,便花了10块钱请他吃了一顿,过了不久,他找到你,说要先还你5块,你怎么想?”

钱墨沉默了。

“那笔钱对虞总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最好的拒绝办法是不要再和我们联系,而不是和我出来谈分期付款,你觉得呢?”

钱墨参加过很多次提案,甲方的问题他大部分都能答上,因为作品是他和他的组员通宵达旦地做出来的,他很了解他们做了什么。可是徐助不是一般的甲方,徐助拷问的是他人生的价值观。

他和徐助没见过几次面,但徐助总是见到他窘迫的样子,比如他吐血晕倒、比如他付不出医药费、比如现在。如果说在郑一行面前需要装成一个情绪正常的成年人,那在徐助面前他可以更加真实地面对自己。

“那时候陈医生告诉我可能是胃癌,我就马上把后事想好了,可我死不了。我家人不要我了,我没工作了,房东要涨价,胃还是会疼,活着真的好累啊。”

“你有更轻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