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才去救他的。感谢也好,报酬也罢,过去了那么多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未来我能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我不需要帮助也不必同情。”
“真的不需要吗?”徐子衿的目光微微暗了暗,“我知道补偿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事后的安慰,过去的伤害已经没法弥补,但那场车祸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真的就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吗?沈念的目光有些恍惚。
大概是有过吧。
可如果没有救下他,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冰冷的地下与世长辞。
没人知道那个冬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岁之前,他直觉得死这种事离自己很遥远,直到噩耗传来的那个下午。
那时他常常觉得自己熬不过那个冬天。
江南的冬天太冷了,刺骨的湿冷浸得伤口阵阵钝痛。他拖着条动弹不得的断腿坐在狭窄的床上望向窗外,视野里的月光和飘落的白雪混在起,铺天盖地的惨白。
他盖的被子是母亲亲手做的,被面颜色还很光艳,可做它的人却消逝在了冬天。
可能是冷风钻得太狠,春寒料峭,他真的好疼。
可他又在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个孩子的眼睛,很亮很干净的黑色,被晚霞映得通透无比。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让他不要睡,于是他在个个冰冷刺骨的深夜里醒过来,边忍着痛揭开染血的绷带敷上新药边安静地等待夜色将尽黎明到来。
“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吧。”听完对方的回答,徐子衿也不强求他,毕竟治与不治最后还是要遵从当事人的想法,如果他实在不想接受,他作为医生也不能强求他,“但是你的腿如果不及时治真的就来不及了,以后就算你想治也很有可能会治不好。”
“我听说你考上了帝都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那是全国最好的临床医科,如果你未来想要成为名医生的话拥有个健壮的体魄是必须的。”
“你总不想拄着拐杖或是坐着轮椅替患者治病吧。”
……
“沈念。”有人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