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陈叔怎么做的吗?他拿出刀来,把自己的左脚砍了,从此是一个残废,就算上阵也打不了仗,这才没被抓走!”

韶音气愤地说着,双手叉腰:“你觉得这样昏庸残暴的君主,舍得给我们放赈灾粮吗?”

裴九凤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简直抬不起头来!

“你也别气了。”韶音冷静下来又说,“指望什么不好,你指望那个昏庸残暴的东西?再说咱们家还有你画画赚的钱,还剩下不少,省着点花能撑到明年开春。”

“等明年开春后,你的腿早就养好了,到时候跟我一起找事做,实在不行我们离开青县,到没有遭灾的地方去。”

裴九凤已经羞愧得深深埋下头。

他从没有如此羞愧过。

简直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入目一切皆是对他的谴责。

因为他不理朝政,甚至暴政,所以王大春一家过得艰难。

已是深秋,王大春连件厚衣裳都没有,而且看着长短还是几年前的旧衣。

更不必说陈叔的惨然。

从前他不会在乎这些,哪怕饿殍遍野,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可是现在,听着韶音气愤地说着,他只觉难堪得无法面对她。

他终于记起来,他是裴九凤,他不是王大根。

他是她憎恨着的昏庸残暴的君王,不是她疼爱养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