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没有挂在床边,而是平躺在枕头上,脸上的血液被擦干净了。

他身边躺着桃子姐,侧向着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

桃子姐眼睛闭着,脸比纸还白,脖子上有一个深深的血洞,还在往外汩汩地涌着血,整张床被血浸透,血在桃子姐和她老公的身下流淌,顺着床沿往下滴,染红了四个床角。

地上干干净净,床上一片血海。

吴之隐呆立在床前,连去翻看桃子姐眼睑、检查她心跳的勇气都没了。

这就是秦深的安慰着拥抱他的原因。秦深早就知道桃子姐想要做什么,但他却听之任之。

吴之隐使劲地按着自己的额角,一直按到自己有了痛的感觉才转身,垂眼看到床头柜的一张信笺,上面有两行娟秀的黑字:我没有办法面对小风,我不配当他的妈妈,我杀了他的爸爸,我让他变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 ,我对不起他。

永远不要告诉小风这件事。

我的身后事全都交给李辛。

薄薄的一张纸,桃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三句话。

吴之隐拿起遗书,认真地把它叠成一个小方块,放进卫衣口袋里,低着头往外走,缓慢地走下台阶,走到秦深和周亮跟前,平静地开口,“周亮你打了急救电话没?”

“我......还没有。”周亮这才掏出手机,手指开始点着屏幕。

“打完120再打个110,这两个电话要一起打。”吴之隐说。

“好。”周亮掀起眼皮看了吴之隐一眼,把手机靠在耳边。

“秦深你过来一下。”吴之隐没看秦深,径直转身走到墙边。

秦深跟在吴之隐身后,疑惑地看着他清瘦镇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