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稳,表情冷漠,但眼中的杀意却浓烈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高敬垂下眼眸,冲他遥遥一拜,却没有再开口。
李锦昶低下头,看了一眼长子眼中的怒气,突然笑起来。
“在孤面前,且有你说话的份?”李锦昶漫不经心看向跪伏不起的李宴,道,“孤以为高爱卿所言甚好。”
李宿收回目光,抬头看向李锦昶。
他目光里的戾气和杀意依旧没有消散。
“父王,”李宿一字一顿问,“你定要如此?”
“父王,您可是儒雅清隽的太子殿下,您真要庭前杖责自己的亲生儿子?”
李锦昶垂眸看着他,看着他焦急,看着他震怒,看着他无可奈何。
他心里一阵痛快。
压抑了二十年的怨恨顷刻喷薄而出,以最迅猛的姿态,压倒了他的理智。
这一刻,李锦昶再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
他仿佛一个大仇得报的狂徒,肆意张扬地收取胜利果实。
李锦昶微微弯下腰,盯着长子的眼眸看,眼睛里有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既然太孙殿下觉得这个惩罚轻了,那便杖责三十吧。”
李宿心中再度涌上一阵恨意。
他原来以为,自己已经么有那么恨他,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一切,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未曾了却的恨,永远不会消失。
李宿紧紧咬着牙,道:“父王,此事皆因儿臣而起,与皇弟无关,儿臣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