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人,她一下也明白这是真心不在乎自己丈夫了,才能大方至此。名字脱口而出,看来也不像是故作坚强扯谎。
反观自己,哪次康熙宠幸新人,嘴上不说,心里能真的保持平静呢?
宜妃的心绪一下复杂了起来:“额涅也不是只为老九着想,福晋这正妻身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没了可就是真没了,随时都有人能顶上去。
再者你擅自决定和离,你的家族能同意吗?你又能回哪里去,我们女人哪有能真正称心如意的呢?”
不枉她如今身居高位,一下转换角色来劝她,田昕仍是油盐不进,语调平稳:“家族不同意那我便脱离家族,这姓氏不要也罢,这样也不会让他们受到影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福晋之位,于我已是名存实亡。
若是一直不得用,想来他们不久便会弃我于不顾。不如我识相一些,自行离去,保全彼此的脸面。
至于立身之地,京城没有,那天下之大,总是有的。宜妃娘娘,我想搏一把。哪怕是不能称心如意,就我如今而言,还会比眼下的境况更遭吗?”
董鄂氏的语气是焕然新生的自信与肯定,宜妃都快不认识她了。
宜妃也曾年少过,入宫前,她是家族的掌中宝,入宫后,一路虽不算平稳,总体来说也是顺风顺水。
可年少时候她也是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女,那时意气风发。
在宫中多年,她逐渐变了。
变得虚与委蛇,口是心非,两面三刀,人前人后不同面貌,只为了一步一步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