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记忆,是她破涕为笑,看着我脏兮兮的脸说:“哎,你怎么这么傻呢?不过你是个好人啊,我喜欢你。”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抽噎着,哭得像个傻逼。在她的葬礼上我没哭,在带着花去公墓的时候我没哭,在无数个夜里看着她的照片入睡时我没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弹就停不下来……我听到喻文州说:“嗯,你心里有事,哭完了,睡一觉就好了。”

语气跟逗幼儿园小孩似的,这是哄谁啊。

我一边哭着,一边越来越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长沙发里。这里好像是客房,夕阳透过窗格照在我的屁股上,我一动,身上盖着的毯子滑了下来。

我坐了一会,抹了把脸,把毯子叠好,推门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空气里有种湿漉漉的清香。到了门口,我看到小院里的地上有些潮,想必在我睡着的时候,这里也下了点小雨。

两个人坐在门边的台阶上。我看到他们的背影,喻文州拿着书,左边摆了个茶盘。在他的右边,黄少天把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

我放慢了脚步,不想打扰这份温柔。

喻文州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我:“你醒了?”

“醒了。”我低下头,“谢谢你。”

“嗯,总算不叫大师了,我听着可别扭。”喻文州笑道。

仔细想想,其实他什么都没干。既没给我算卦,也没搞出点神迹什么的来,所以我还是不信“大师”——不信归不信,我的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然后我跟他们告辞离开。黄少天从台阶上站起来,跟我一起沿着石子路往外走。

“听说他把你惹哭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是男人的热泪。”我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