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裴天不打算逃避。

他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说出藏了十八年的话:“姥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姥姥。”

“这孩子……”小姨和姨夫不知如何是好,齐齐看向老人家。

“滚——”老人家扭过头,不去看裴天,执拗地让裴天滚蛋。

小姨劝说:“妈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一家人这样。爸,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百年之后见到妈,怎么交代?妈妈会伤心的……”

老人家微微动容,有一丝松动。

双方正僵持着,于日在脑海里着急:“你再说两句啊,老人家已经心软了。”

“我……”裴天抿抿干涸的嘴角,一张嘴,却要哽咽。

“去你的吧!”于日一脚踹开裴天,占据了身体主动权。

“姥爷——原谅我吧,我活得很痛苦……真的很痛……我想您!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您,又不敢见您。”

大颗大颗泪珠滑落,声音嘶哑难听,释放出深深压抑的痛苦。他双手捂住脸,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于日,你够了!你快给我让开。”在身体内,却得不到支配权的裴天急红了眼。

“装什么装?你表达能力缺失,我替你说,替你哭,怎么了?”于日哭得根本停不下来,和裴天的窃语中都带着哭腔。

“多管闲事!”裴天又羞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