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被扔在一边,转了几转后往天上呲着水花。

水声不断,沙沙作响,简凉意把自己靠进墙角,抱膝把脸闷在臂弯之中。

眼前一黑一白,脑子昏昏沉沉,两边耳鸣轰鸣,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无限放大。

方子路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水膜,从海底深处传来。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

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黑暗猛地涌出,顷刻间覆盖了所有感知。

男人的大笑、女人的尖叫,电视机发出“兹拉兹拉”奇怪的杂音,最后被“咔擦”一声按下快门时的音效给暂停住了。

他的皮肤突然被人触碰,继而握紧。

简凉意心上一惊,发疯一般甩开那只手。

“畜生,”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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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折腾累了的简凉意终于昏了过去。

方子路把人擦干放床上,刚拿了套衣服准备给他换上去医院,结果简凉意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脑袋一歪睡起了觉。

“他没事了吗?”廖明趴在床边,眼巴巴瞅着躺床上的简凉意。

“鬼知道,”方子路心情不好,气得蹲在阳台抽闷烟。

“三十七度,”廖明把温度计从简凉意的腋下抽出来,“这算正常吗?”

方子路把烟屁股在地上使劲一捻,转身进了房间:“差不多吧。”

“咯吱”一声,寝室门被打开,唐萧插着兜,用下巴一指门外:“江声下去了,卫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