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陆离一顿,揖首告辞,方走两步,即听她喝站住。
她跟上来,站到他面前,世人以为我为亡夫守节,是因夫妻情笃。从没有人晓得他死了有十多年,我一次都不愿意想起他。我为他守节,只因不愿再嫁一个令我讨厌的人。如今我要拒绝你,只有以为他守节的理由,我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你以为,还会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么?
殷陆离低眸不语,她往前一步,逼问:殷陆离,你娶不娶我?
寒风裹着风沙贴墙刮过,吹得人脸上刀割似的生疼,殷陆离站了许久,抬手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到她身上,但道:天冷风大,请公主回宫。
长公主裹着犹带他体温的衣裳,一路走到慈宁宫,犹有些恍然。
额涅她挨着皇太后在脚踏上坐下,将脸贴在了她膝头,才觉得双颊滚烫,像火烧一样。
傻孩子。太后慈爱的抚着她的发顶,我儿眼光不错,这个殷陆离,除了长的老相了一些,有个儿子,倒是没什么不好了。
母妃,你今日似乎很高兴。逢着日子,容钰下学就飞去了启祥宫,打从去热河时他憋红了脸叫出一句母妃,便日日不绝于口,尔然还会感慨一句亲娘。
是。明微点头,手上铺展着画卷,面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大约七八年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一日。
他问为什么,转头就叫了句阿玛,起身请安。
皇帝难得没抱喜儿,是自己个儿过来的,嗯一声叫他起来,但道:你妹妹在耳房玩,你去瞧瞧她。
容钰很有眼色的告辞,皇帝抬眼,瞧她手上微顿,问道: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