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窗下看折子,处理了一些,手边还搁着两摞。
是打初一一日就积下的。连轴转了几日,除了几份加急的,剩下的也就都搁着,今日得空,才拿出来慢慢看了。
他爱与她厮混,然而做事的时候专注,虽叫了她在旁边研墨却并不大顾不上她,瞧她在对面一目十行的看书坐得无聊,适才叫她去书库里找些爱看的少来,没料她去了不久就空手而归,望一望后面也没人送进来。
这些书是过山东时巡抚赵怀仁所送,赵怀仁书香世家出身,品味不俗,其中还有许多古籍孤本,他瞧过书目,大多合意,适才收下。
她眼界高,旁处挑不出来则罢,此处不可能挑不出来。因不由奇怪道:怎么什么都没拿?
她一面走过来一面弯了下嘴角:您没告诉我是呈奉御览的书,封条还都没拆过,我怎么能逾越呢?
傻姑娘。他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已叫你去了,不就是仅着你去挑的么,你管什么封条。
她含笑摇了摇头,瞧那白瓷小碟里的朱砂已经半干了,即舀了桃胶去勾兑朱砂粉,垂眸细细的研磨。
他搁下朱笔握住了她的手。
她顿了一下,察觉他没有开口也没有松手的打算,适才抬眸看他,眼里仍带着笑意:您怎么了?
他望着她目光很柔和,抬手抚了下她的嘴角,轻轻勾唇,温声道:你不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