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玉珂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王小疾医已经完成了插针,正一边收拾着器具,一边问她。
小娘子摸了摸手背,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噎得小娘子瞪了他一眼,这个奶爸不可爱了。先前二姐带着她去跟王了一学医时,基本都是扔她给王了一照看的,小娘子和他待的时间比亲爹还要长。
阿奶去张家,见旧主,被四叔,气倒了,大舅送过来。说到这,陈玉珂连忙回头,她都将人家酒楼的小伙计给忘记了,贵子哥,谢谢你,送我来。
既然小娘子已经找到家人,那我先回去了。贵子虽然诧异这个疾医年纪那么小,但是这里也没有甚么需要他的地方了,这是掌柜让带的一些小食,小娘子不妨尝尝,如果喜欢的话,改日欢迎再到酒楼尝尝大菜。
陈玉珂折腾了一番,早就饿了,连忙谢过贵子,那个掌柜真的太贴心了。
王了一看到贵子掀起帘子走出去了,帮着小娘子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精致的各色糕点,诧异地挑眉,松花楼的东西可不便宜,看了一眼吃得香甜的小娘子。
这个小丫头小的时候呆头呆脑的,性格又有点古怪,不是未婚妻那样的恬静,也不是云娘那样的心里有想法一惹就爆炸的性子,而是总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四周,像只刺猬,时刻会竖起自己的长刺。
现在虽然年纪也不大,却长开了,能看出一脸的好颜色来,鼻子高耸,五官挺立,虽然黑了点,但是却偶尔会让人忍不住惊艳。三姐妹各有千秋,她却是最让人惊艳的,长得完全不像她阿爹也不像她阿娘。
松花楼的伙计怎么会送你过来的?还送你吃食,大舅不是说你在后面跟着他吗?看着脸像小拳头那么大的小娘子长到现在,王了一哪能放心得下?给她倒了杯水,慢点吃,莫噎着了。
松花楼,桂十三郎,开的,我迷路了,知道我认识,十三郎,就送我过来了。
王了一虽然能从她的话里猜测出甚么意思,只是也惋惜阿爷没能完全治好小娘子,现在他医术虽然有所长进,却因器具不齐,无法替小娘子进行第二次手术。
陈玉珂终于吃了个半饱,扭头问王了一,你怎么,在这的?
你甚么你?以前不叫大哥就算了,现在得叫姐夫。王了一看到陈黄氏蜡黄的脸上一阵阵冷汗往外飚,连忙站起来将面巾递给陈玉珂,你给阿奶擦下汗。
是,姐夫,大人。陈玉珂拿过帕子,阿奶这趟真的是遭罪了。
好好说话,姐夫就姐夫,还甚么大人?奶爸王了一不乐意了,这个小娘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时不时的嘴里冒出些莫名其妙的话,大人是随便叫的吗?
陈玉珂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就这端方的性子,也就大姐喜欢,怪不得人家二姐朝夕相处五六年也没说要嫁他。
前些日子,也就是阿爹考举人试的那些天,这松花坡的主子请了周边县城的好些坐堂大夫进城给那些秀才免费检查身体,我也是其中一个。
陈玉珂诧异,那个鬼大叔真的好会做买卖,那会儿他人在京城都能安排妥当?
王了一低头将陈黄氏头上和鼻翼两端的针拔掉,也幸亏是那几天我也在,你阿爹考完第一场回来就晕倒了,中暑的。
陈玉珂吓了一跳,虽然知道阿爹考中举人,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些事,后来呢?
后来每场考试我都在外面候着了,还专门给他备了些清凉之物。这中暑看似小事,可是对读书人来说却是大事的。头晕沉沉的哪能考好?王了一在陈黄氏的手背上贴上了两贴不知道甚么做的膏药,陈玉珂闻到一股清香。
陈玉珂了然,怪不得阿爹中举后,阿姐却给王了一做了不少衣裳,让她说过去,说些感谢的话。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呢,只不过想着有可能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暗语,倒是没有细问,谢谢呐!
谢啥?那也是我阿爹!
王了一两三岁前的记忆已经没有了,从记事以来就跟着王老疾医到处飘,来到鳌村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对于生他的阿爹阿娘,每次只要他一提起,阿爷总是一脸的隐晦,王了一就不再去想了。
自从订亲后,他是真的将岚娘的阿爹阿娘当自己的亲生爹娘对待的了。
阿爹考完后,我本来准备跟松花坡的那个管爷告辞的,可是管爷却建议我在松花坡这开个医馆。说是前头倒是有个明春堂了,可是一般药价诊费太贵,都是给大户人家看诊的,如果我开间平民都能来的,倒是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