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大人可是在对不起,都是典韦太过毛躁,让大人动怒了,刘岩这里待他给你赔礼了。”刘岩倚在床上,朝刘表拱了拱手,一脸的歉然,这一次是真的感到歉意。
刘岩既然道歉了,刘表也就不好再追究,不然气量也忒小了点,朝刘岩挥了挥手:“罢了,刘将军说这话就见外了,表今天来一是给刘将军送行,而是还有一件事要和将军商量,还请将军多想想。”
其实刘岩也知道刘表想说什么,二人唯一还没有敲定的就是连纵,果然刘表沉吟了半晌,即便是知道没有人在旁边,还是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们已经商量过来,荆州各位官员,都支持对袁术动武,原来碍于没有骑兵,不敢轻易动弹,如今的将军之助,骑兵已经有了,我今天看了看骑兵的演练,果然了得,可是多亏了将军了,只是对南阳郡动手,表唯一忧虑的就是冀州的袁绍和青州的曹操,何况还有江东孙坚在,表没有把握同时应付这么多的诸侯,所以想请将军——”
闻弦歌而知雅意,刘岩不等刘表说完,就略一沉吟道:“州牧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三郡之地还太小,势力还太弱,无法真正牵制北方诸侯,刘岩唯一能做的,就是牵制住袁绍,那也要等我拿下雁门郡之后才能考虑,所以,州牧大人要想让刘岩起到作用,那就要等刘岩拿下雁门郡,到时候一万大军屯兵成夹山,我在派一支偏师直取井陉关,拿不下来也要威胁到哪里,直接威胁袁绍的福地,一时片刻他也不敢轻易动弹,不然还不怕人抄了他的老窝。”
话音落下,果然见刘表松了口气,其实刘表真正担心的第一个是江东的孙坚,第二个就是冀州的袁绍,至于曹操和董卓,刘表却并不在意,毕竟自己对袁术动手,是董卓所希望看见的,只要刘岩能够牵制住袁绍,到时候就一定能打赢这一仗,袁术也不过五六万军队,比起荆州军劣势尽显,不过另一个担心的就是,一旦荆州空虚的话,很有可能孙坚就会乘隙而入,直逼襄阳而来。
不过刘岩还有话说,这事情帮忙也不能白帮忙的,虽然同样对自己有利,但是万一刘表灭袁术不成,那么袁绍必然会反扑而至,这样对刘岩反而很不利,所以刘岩咳嗽了一声:“州牧大人,这件事情只怕是要等到开年才能行,雁门不破,又怎么能威胁到袁绍,而且另一个问题却还是不小,我们很穷,只怕打完了雁门郡就没有余粮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只怕是不好办呀。”
刘表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其实谁都明白,这天底下是不会有白帮忙的,毕竟加入战争对谁都是损耗很大,况且刘岩根本不具备势力吞并袁绍,而且此时袁绍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谋取冀州,而且就算是如今袁绍不过是渤海太守,爵位为邟乡侯,但是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虽然在冀州刺史韩馨的治下,但是确实袁绍比起韩馨还要强势,而且即便是在冀州也是多有响应者,此时韩馨虽然名以上还是冀州刺史,但是却被袁绍压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袁绍也在多方谋取冀州,明眼人都看得出,几周只怕早晚是要归袁绍的,毕竟如今袁绍拥兵数万,其实力并不比韩馨差,手下更是多良臣猛将。
袁绍在冀州根深蒂固,如今隐隐的有诸侯之间最强的迹象,能与之比肩者寥寥无几,而反观刘岩,也不过是白身刚刚入了中郎将,天下人并没有将他看在眼中,即便是刘表虽然和刘岩商谈,但是从内心也是看不起刘岩的,更不要说兵不过六七千,又处于四战之地,莫说与袁绍对抗,就是一个雁门军能不能拿得下来也是问题。
所以拉拢刘岩,不过是为了刘岩能够牵制袁绍而已,只要在刘表攻打袁术之际,刘岩能将袁绍牵制住一段时间,不让袁绍有机会增援袁术,那么等拿下南阳郡之后,刘岩也就对刘表没有了什么意义,一个小诸侯而已,况且并州又是十三州最穷的地方,而三郡之地也是并州最贫瘠的地方,就算是留言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以扭转这一切的。
心念转过这些,刘表减去那一丝嘲弄,呵呵笑道:“刘将军说得对,表早已经为将军准备好的粮草十万石,只需要等我将骑兵训练妥当,等来年进攻南阳郡的时候,将军能够出兵牵制袁绍就行,也不需要将军与袁绍拼杀。”
听到这话,刘岩笑了,眯着眼睛遮着对刘表同样的嘲弄,其实都在互相算计,刘表想得更是简单,还真以为骑兵那么容易训练,新军之所以这样强横,那可都是因为新军都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强横也是用命换来的,这些没有上过沙场的骑兵,纵然装备再好,上去和久战之士拼杀,最好也只能落一个悲惨的下场,对于这一点刘岩并没有打算提醒刘表,刘表拿下南阳郡对自己并没有丝毫的好处,自己也不会真正的帮助他,就像刘表也不是真正帮助自己一样。
两个人笑了,双手握在一起小的很灿烂,都以为算计了对方,不过这份交易算是成交了,两人都在算计,刘岩当然也会出兵,因为他也有他的想法。
又闲聊了几句,因为刘岩身体不好,刘表也就告辞了,只说第二天一早来送刘岩,这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当刘岩被人搀扶着出来的时候,果然刘表和蒯越已经在城门处等待刘岩了。
五百马军加上一千脚夫,外加将近三百辆大车,满满地全是粮食,看上去就让人心潮澎湃,尽管刘岩身体不适,但是看到这些粮食,精神也是格外的不错,这一次换粮,已经是出乎意料了,这些粮食足够坚持到明年夏收的时候,甚至于征伐雁门郡的粮食也足够了,这还真是个让人欣喜的消息,回去之后,三郡百姓一定会欢呼的。
“刘将军,今日一别却不知道他日何时再见了,真是让表想念呀。”刘表驱马来到刘岩的车驾之前,只可惜刘岩却不能下车。
看着刘表脸上假惺惺的样子,刘岩心中一阵苦笑,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感念的模样,一脸伤感的叹息道:“来荆州一趟,能够聆听州牧大人之言,是刘岩三生有幸,若非大婚在即,刘岩真是不想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