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娄越半躺在藤椅上,手指间转着尖利的飞镖,露出了一个见到新奇事物的略带惊喜的腼腆笑容:“头一次见到恐吓我的人,我好怕啊。”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愉悦地掷出手中的飞镖。镖尖擦着冯老板的咽喉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噌”地一声深深钉进他身后的木板墙里,镖尾噌楞楞打颤,一如冯老板抖动的身体。

“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了什么,我想问什么,你都应该知道。”娄越摇晃着藤椅,在吱吱呀呀的摇动声中开口。

没多久,冯老板终于斟酌着交代:“他们……他们是自愿的,我真没强迫他们啊……我也就是个普通会员,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血从冯老板被飞镖尖钉住的伤口蜿蜒流下,副官在一旁举着手帕站得笔直,后背上却有冷汗悄悄滑落。

娄越接过副官递来的一方手帕,却没有擦手,也没有说话,只是歪头看了看特别打磨过的钢针般的镖尖,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

半晌,娄越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觉得,这种回答我会满意吗?还有,”他说这句话时缓慢而轻松,甚至有种小孩考了好成绩在讨要夸奖的感觉:“你说,我的飞镖准吗?”

冯浩天不知道娄越想干什么,心中恐慌,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准,准得很啊。”

娄越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来,以一种和朋友分享好东西的亲昵语气说:“其实,我的枪法更准。”他的目光在冯浩天身后木板墙上的弹孔上逡巡而过,又露出微笑:“大老板可以啊,还私藏了枪,玩得真大。我也想试试你的乐趣。”

然后,他扬起头,把手帕盖在眼睛上,摇晃着吱吱呀呀的藤椅,举起枪说:“要不,咱们玩点有意思的?”

黑洞洞的枪口摇摇晃晃,娄越拉开了保险栓,刚要扣动扳机,就听冯浩天嚎叫道:“娄队长!我说……我都说!我还知道其他好多事,能不能争取个立功表现,有话好商量啊!”

冯浩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娄越依然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不紧不慢地晃着,像沉睡在摇篮里的婴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