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化妆,衣着朴素,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不管是金妈还是金妈这个略显狼狈的样子,对于金升来说都是久违。

不知不觉,灵堂里已经聚集了外婆的其他孩子,加上金升他们一家以及前来吊唁的亲友,将本该冷清肃穆的场合变得热闹到有些违和。

金升不记得昨晚自己有没有睡着,此刻的头痛像是在回答他,没有。

不仅头痛,他的双耳像是被人塞进了一个报废的时钟,尖锐的噪音每时每秒在他的耳朵里轰鸣,仔细分辨,持续的轰鸣声里还有他的父母逐渐增大的说话声。

“走走走,怎么又要走,你这破生意到底有多重要?我妈走啦!走啦!你都不能缓一缓送送老人吗,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前丈母娘!”

“你也知道是前丈母娘,咱俩已经离婚了,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指望我来做?你妈走了,从入殓到设灵堂,你们兄弟姐妹有一个来搭把手吗?

都他妈指望我,我都不是你家女婿了还使唤我,我告诉你,我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金妈气急败坏,“你有没有心呐?我们的妈妈死了,我们悲伤都来不及,哪能顾得上那么多?所以才想让你留下帮衬一把,当年你爸走的时候不都是我一个人操持所有事情?我从你们家任何人的嘴里听到一句谢谢了吗?”

金爸则冷哼一声,“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你还是我们家的媳妇,是我们家的人,我是长子,你身为我妻子做这些是理所当然。

现在咱俩离婚了,我也是念着当年你做的事情才想帮你一把,但现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不能赖上我吧?”

“不赖你、是我们家耽误你金大老板挣钱了,我不过就是死了妈,哪有你的生意重要啊?”

金妈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没了全身力气,掏出手机,“还让你破费了,我这就把钱转给你,我们家用不上你这么金贵的人,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