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始终不能理解,人原来还会厌弃自己到这种境地吗?
走着神的功夫棠翎又用河水洗了好几次手,看了下手机,在确定了时间以后才转身向县城的那一头走去。
我无声地跟在他后面,努力不让自己步履摇晃,这时候我才发现棠翎虽然坐着的时候会显得很颓,总是像个初学乍练的小混混一样佝着,但他走起路来身条却是极好看的,驼背这词就和他再挂不上什么干系了,每步都迈得比常人大,看起来格外轻盈,我想他上辈子一定是只能劈叉的猫。
他倒是真的没有骗我,路过药店的时候还拐进去买了解酒药,又穿过菜市,五金店和肠粉铺,最后我跟着他走到了县城北边的一栋筒子楼楼下,经验把我变得小心了很多,这次我离得远远的,不再莽撞地让他轻易发现。
这筒子楼一瞧就知道已经是很旧的房子了,墙身的漆都褪了个干净,举目一望走廊上挂着衣物的门户也没几家,想来大家早往自己修的房子里搬了,选择继续住在这里的人是少之又少。
棠翎向上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正要迈步进去的时候忽然又转身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又被他抓了现行,躲在转角吓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发现他只是越过我走到了门外的垃圾桶前,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他把刚刚买来的解酒药扔了进去。
我暗诽一句败家媳妇。
他刚一转身,一楼的声控灯忽然亮了,好像正碰上有人下来,我原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行人,但我听见那个中年男人开口说了句,“是你?”
棠翎好像对他说起了话,却因为距离的关系让我无法听清具体的内容,而那个身穿灰蓝运动外套的中年男人的音量高了棠翎太多,倒是能勉强听见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