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站的通风口,棠翎低头望见自己被吹得鼓胀的短袖,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了句,“你们约在哪儿见?”
“就车站,不过约在晚上的。”林聪说着,指着停车场,“不是没买到时间合适的票吗,她还以为我今天傍晚才到。”
林聪看了看月台上高悬的时钟:“棠翎,我们先去城里逛一圈儿吧,估计晚上回来就差不多了。”
半晌没得来什么回应,林聪回头才看见棠翎站在高高的月台上,眼神发沉地盯住远处的检票口。
“全他妈是人,你小子看什么呢?”
棠翎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事实上他从没见过这样多的人能被同时框进一个匣子里,好像链式反应里乱撞的中子。
原来城市和县城之间真的存在天壤之别。
只是那时候棠翎难以想象,被他突兀定义成重要枢纽的客运站也会有因为萧凉而关停的一天。
他和林聪好像两只被摘掉复眼的苍蝇在城市里乱窜,走哪儿便是哪儿。广州的夏天真的太热了,甚至热过了县城,弄得棠翎手上的棒冰一直在向下淌水。林聪早早咬完完全没有这种烦恼,站在前面直笑棠翎是不是怕迷路,跟狗撒尿似的用这糖水记录路线呢。
棠翎被热得头昏脑涨,没有理睬他,只单手在兜里摸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