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又说,如果蒲卫爹妈不愿意私了,你俩估计得等着吃牢饭了。
我立刻接话道:“牢饭好啊,我要是一直在外面这么游手好闲下去饭都没得吃了。”
老徐却慢慢敛了笑,就这么望着我。
我突然心里一酸,有点摆不出那副吊儿郎当的谱了:“……关他什么事啊。想捅死蒲卫的人是我,这事儿就他妈的跟他搭不上干系,能不能让外面那些傻逼别乱传了啊!”
沉默了半晌,老徐问:“谁动的手?”
“你把人警察当傻子吗?”
“蒲卫死不了,最多就是软组织挫伤,厕所里的血都他妈的是我的。”我说,“他先动的手,要进局子他也得陪我关一屋。”
我想了想:“你说我进去瞧得见张勇吗?那小子是不是天天在里边儿做女工呢?”
“说的什么话。”老徐有些无奈,“法盲就别乱给自己定罪了。”
我突然不想说话了,疲惫决堤一样冲过来,源头大概叫做无力。
一拉把自己埋进了薄褥里,我只让徐安快走。闷得要命,我身上的小疹子又开始发痒了。
模糊间我听见老徐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
我就这么瞪着眼在一片漆黑里看被子上的线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太久没闭眼,我的眼睛一阵发涩,到最后眨眼时竟挤走了一整颗水珠,于是更多的眼泪也顺着淌了出来,爪牙似的爬了我整脸。
如果我成了害棠翎重历梦魇的原因,我该如何自处?
杂乱的念头就在我的脑子里疯蹿,我只觉得闷,于是直接从窗台上跳了出去,绕到后门出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