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翎道:“后天有个活动,陈醒说弄一个简单的校庆晚会,让学生放松一下。”
我说:“还松呢?再松皮都掉了。”
我凑过去看他手里的节目单:“不是吧,陈醒要唱粤语歌?这儿哪有人听得懂啊!”
那节目名下面还附着歌词,然而并不是简体字版本的,实在看得我一阵眼花。
女班主任开口道:“听歌就听个感觉,况且这歌这么出名,听过的也不少吧。”
她看着歌词读了一下副歌部分,然后又逮着这两句问棠翎有没有听过,棠翎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中文本来也不够利索,纸上这几段字就更显得乱码意味深重了,可我总归见不得这种全世界只有我不懂的氛围,于是犟嘴道:“我看得懂这歌词,就歌没怎么听过,所以才听不大懂。”
棠翎凑近了一些,细细瞧我眼里的拙劣虚伪,然后低低笑了一下:“如果睇得明歌词咁你应该识听挂。”
棠翎的嗓子真是和他的外貌不大匹配,低到有共振,轻声开口时总剜得人耳朵痒。似乎有奇怪的细浪蹿过,我蜷缩着抖了抖脑袋,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棠翎讲粤语。
虽然棠翎强调他们讲的是广府话,弄得我云里雾里,对于其中差别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想到上次看见他家人寄东西的地址,于是在这个很奇怪的时机我问了一句:“你真是广东人啊……”
棠翎托着下巴道:“很小的时候住潮州,后来搬去广州了。”
好像他是第一次说起这种事,那女班主任也惊奇问道:“你们平时不是说潮汕话吗?”
棠翎说他家没人会讲潮语,不过倒是听得懂,所以也基本能听懂白玛这边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