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碾过我就行了。”
我说的认真,没有半分威胁意味。
棠翎静静地站在车门旁看着我,血顺着他的指尖往下坠,落进泥污满布的水洼里。我想他大概真的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我们本该只是素不相干的临时伴侣,没理由去规束对方。
他过来拉我,我却始终坚持挡在车前,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荒唐的拽扯。在棠翎一个拉拽下,我有些脱力,站不稳地往前栽去,把他也扑进了还未修葺的泥泞浅沟里。
浑身上下被地面撞得散架了似的,我一阵头晕眼花。脏污的雨水填进了我的耳朵,有一种失去听力的错觉。我不让棠翎起身,只是死死地抱住他:“……既然道德绑架对你这么有用,那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这一次你不去,对你也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但那对我很重要。甚至比及性命。”
我捧住他的脸,黑污的痕迹就沾上他白净的皮肤,像是觉得不够,我开始用手指使劲地蹭着他的衣服他的皮肤,可瞧着那些泥水染上去后心里却也没觉得好受多少。
然后我抱着他哭,用力咬他的肩膀,一再地重复道“不要去”三个字。
渐渐地,棠翎好像松了劲,他只是有点迷茫地向下望着我,拨了拨我被泥水黏在脸上的头发:“于真理,我搞不懂你。”
“你就他妈从来没想过搞懂我!”
我听见有脚步声和交谈声,是后面院子里的人听见大路上传来的声响急忙赶了出来。
有陈醒和他的妈妈,以及几个他们老家来帮忙的亲戚。他们说着难懂的方言,三两地围在了车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