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原也不可能是张瑶。吴琛深知母亲多么功利现实,没经过缜密的调查,怎么可能让一个带有遗传病史的女人嫁进吴家。
王妈,护士,医生,全部围在床边,细心呵护那个受伤的孩子。吴琛远远望过去,吴安安的影子映在冰白的墙面,仿佛一只朝他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大黑影。
掐灭最后一根烟,吴琛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吴琛带着吴安安和自己的两份血液样本,找到自己在私人医院工作的大学同学时,对方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问他确定吗?
吴琛眼里有在职场磨砺多年的杀伐果决,“确定。”
“好……正常情况一到两周出结果,最快六个小时。”
这间办公室采光很好,布置温馨,不像是经常需要宣读坏消息的诊室。吴琛简单地环顾着,进行了仅仅几秒的毫无意义的遐想。他想,如果当年没有吴安安,他会不会有魄力离开那个家。那么现在,自己会不会也穿着悬壶济世的白大褂,墙上贴着常识科普,柜子里堆满让他又爱又恨的人体模型和专业书。
可是,空气里熟悉的消毒水味又让他想起在产房里不知所措却郑重抱起吴安安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过。开完会,赶回家给她讲睡前故事。出差到再累,看着手机里的笑脸就能坚持下去。
吴琛放弃对不存在假设的延想。
“不需要加急,出了结果直接联系我吧,谢谢。”
何清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这栋楼,从里到外都充满带着压迫感的气派。隔着一条马路,雷厉风行的氛围却和会所天壤之别。
更夸张的是,从进门到坐电梯至顶层的一路,何清经历了三次前台打电话确认。直到被领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在会客沙发上坐好,何清仍然如坐针毡。他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仿佛一个误入舞会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