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寂,外头偶有鸟鸣,蟋蟀罗虫,皆能听闻隐约叫声。
清河挽了衣袖,伺候陆兴合沐浴,替他清理头发,宛若一个寻常人家的妻子一样,贤淑又美貌。
丝毫没有半点郡主的架子。
她自小生于将门,纵身份尊贵,但养的也不那么精细,都是按着将门之后的习惯,随意那么一扔,丢在军营里,也养大了。
即便后来来了京都,在京都这样多的规矩之下,清河也依旧保持了纯粹的本性,从未有过被更改的时候。
陆兴合其实最喜欢她这样不矫揉造作的一点。
清河听着他讲述宫里头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惊胆战,“当真……我来了京都十数年,也不曾到底真正适应过这里。”
这京都处于世上最权力中心的地方,平素万千繁华,荣光无数,可也是最腐烂萎靡的地方。
从来不曾有过更改。
陆兴合闻言,侧了侧头,望向身后女子娇柔的面孔,语气温和,“那……你想过离开吗?”
清河愣了一愣。
“离开?”
她摇摇头,苦笑起来,“想倒是想,但是不能罢了,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逃离这里,又能去哪儿呢?”
自来京都,她还是豆蔻年华的姑娘,蹉跎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逃避婚事,可到最后避无可避的时候,方才选择了无权无势的陆兴合。
她是棋子,亦因父母之故为质,一生宛若无根浮萍一样,飘飘荡荡,毫无依仗。
可她一生都在追求自由,试图摆脱控制,能够得已自主。
到底……还是妄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