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时,看到齐诏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忍不住又给自己辩驳了一句:“怎么?这世道不正是如此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男人不动,垂下眼帘,遮住满目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一句,“那……我呢?殿下,你怨我吗?”
当年迫这孩子离京,这孩子的眼神……他怕是至死都不会忘的。
“啊……哈?”
慕容笙愣了愣,没想到突然提起这一茬,当即敛尽情绪,龇着牙笑:“你说什么?我怨你做什么?”
他挥挥手,往马车外面去,“我瞧瞧宋瑾瑜去,师弟说他伤的不轻。”
宋瑾瑜就是那日险些伤了齐诏的青袍人,倚着对他古襄人身份的认定,慕容笙干脆利索的扣住了他,并且在一路上极尽可能的亲近过去,与他打探古襄的风土人情与药物。
毕竟齐诏的身体已经呈现油尽灯枯的事态,发作起来的那几日,覆依急着觉都睡不好,大半夜被噩梦惊醒之后,都要爬起来去问慕容笙,齐诏是不是要死了。
“他要是撑不到古襄怎么办?”
少女红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腔。
慕容笙无言,心知覆依能力已尽,也不能再多苛责什么。
有些事情啊——
还是要看天命的。
尽人事,听天命。
好在齐诏最后醒了过来,越往南去,情况竟是离奇的稳定下来。
这让慕容笙一颗心也略为安定。
什么泼天富贵,滔天权势,帝王之位,都比不得齐诏这个人,那几日他都想着,他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上苍开恩,让齐诏活着就好。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