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指外头跪着的那人。
温寒颇为意外的抬眼,清清淡淡的瞥过去,应了一声,“有劳姑姑。”
算是受了这样的示好。
他如今在外苑掌着东厂,做了帝王手心最利的那一把刀,看着是权势滔天,但因为久不留内宫,诸多事情,也开始慢慢失了掌控。
确实也需要天子近侍之中,这样的示好。
温寒半敛着眉,大致擦了擦身上水汽,便抬步进了内殿。
不远处有人一直在望着他。
慕容璟匀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脸色有些灰败,但他长年习武,自然还算是吃得消。
只是——
温寒来了。
那个人身量一贯清瘦,但不算太高,只因为这几年瘦的愈发厉害,才显得整个人高出不少。
这么多年,慕容璟匀看着他一点点变得阴郁,翻手覆手,皆是人命,连半点都不手软,总觉得陌生。
在阴沟里搅弄权势,算计人心,一贯是慕容璟匀最不齿的,但自小情分深厚的温寒,偏偏长成了这样的人。
他阻拦过,两人也发生过剧烈的争吵,但最终结果,到底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落了个分道扬镳的结果。
慕容璟匀恍恍惚惚的想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根手杖。
那人吃力的拖着残弱右腿,撑着手杖踩过长阶,停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