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容说。
第二通是妹妹的,接通后沉默许久才开口:“关老板,我今天看到敏姐的酒吧已经关了。其他人也在准备了。我去问了问,他们真的要走。”
关容应:“嗯。”
然后是龚原中,说得很简短:“我去接阿敏,但是他们已经提前走了。”
最后是一条短信,敏姐发的:“阿容,我们走了。有空来家玩。”
语言真是奇妙,关容忍不住想,这句“来家玩”显得这样模棱两可,关系很好很熟可以这样说,关系疏远也可以这样说。他却分不清自己现在跟敏姐是哪种。
他看遍了通话记录,又把短信通通翻了一遍。没有陈越持的。
关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他身后:“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跟老不死的住久了烦了?”
关容没出声。关老爷子说:“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黑眼圈比眼睛大。”
从窗口能看到那条长满法国梧桐的路。关容想起那一回,也是站在这里,他看到陈越持骑着自行车停在路边发呆。
他找借口下了楼,在陈越持能望见的楼门口抽了一支烟。
合拍的床伴离开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这是人与人之间难得的默契。就像现在这样。应该感激。
他忽觉轻松。
这才是他从前所熟悉的与人的相处方式。再多的特别最终走到沉默分别的时候都不再是特别,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