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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何必再提。”汝阳王淡淡道。

“侄儿不过想得皇叔一句话罢了。”萧寰看着汝阳王,神色认真,“皇叔当年被视为储君,一身所学,乃集经世理政之大成。若可君临天下,乃世人之福。至于袁氏与周氏,皇叔不必顾忌,朔方及河西数十万兵马可为后盾。”

汝阳王目光炯炯,面色却绷起。

“殿下可知,此言若被人听到,可治你谋逆之罪。”他沉声道,“亦可置孤于万劫不复之地。”

“知晓。”萧寰道。“故而此言,侄儿只告知皇叔,此处并无第三人知晓。”

汝阳王将视线往四下里扫了扫,少顷,缓下来。

“圣上不会应许。”他说,“圣上容许殿下在朔方掌握重兵,并非只是为了防御外敌。殿下莫非要辜负圣上一片苦心?”

“父皇自有父皇的考虑。”萧寰道,“可侄儿以为,天子九五之尊,关乎天下万民,承继此位者,无才德不可,无成就霸业之志亦不可。侄儿有今日,皆不过出于图存挣扎,实无意于朝政。若侄儿继位,无论于侄儿而言,或是于天下而言,皆非福祉。”

汝阳王双眸深沉。

“殿下之言,孤若非亲耳听到,几乎不信。”少顷,他说,“孤自幼长在宫中,见多了为皇位手足相残之事,却从不曾见过殿下这般将皇位拱手相让,且全然无视于亲疏。”

“争位及亲疏,皆不过出于私利。”萧寰道,“皇叔可曾想过,我朝自开国至今,已将近二百年,若以气数论,还剩几何?”

汝阳王露出讶色:“殿下何以有此问?周有八百,汉有四百,便是三国魏晋亦绵延二百余年。我朝与前朝相较,乃国运昌盛,自是气数不尽。”

萧寰道:“可这所谓国运昌盛,亦不过前人辛苦维持而来,一旦行将就错,气数断绝不过是朝夕之事。纵观历代,祸端皆起于萧墙之内,若囿于私利争斗,我朝亦不可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