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妾自然也知晓。”虞嫣道,“不过有一事,妾不明白,还请公主指教。”
“何事?”
“公主说殿下只可在高门贵胄中娶妃,不知是因为这是规矩,还是为了殿下和天下着想?”
“自是为了殿下和天下着想。”沁阳大长公主答道。
“那妾便不明白了,”虞嫣道,“先帝的皇后滕氏,今上的皇后袁氏,皆出身高门,可公主对她们颇有微词,更是出手助今上推翻了滕氏,不知又是为何?”
沁阳大长公主看着她,目光一动。
她笑了一声:“你莫非是想说,若殿下娶了高门,那高门便会重蹈滕氏和袁氏的覆辙?”
虞嫣并不掩饰,答道:“正是。”
“糊涂。”沁阳大长公主不紧不慢道,“天下官吏,做得越大,越与门阀脱不开干系。门阀侍奉皇家,而皇家施恩门阀,此乃天经地义。”
“如此说来,妾又更不明白了。”虞嫣道,“据妾所知,这些门阀每当掌权,定然要染指君权,引发一场大乱。高门虽受恩于皇家,却总是做出些忘恩负义的事来,莫非这也是天经地义?门阀垄断官场,敛财无度,上把控朝政,下搜刮百姓,公主若真为皇家的天下着想,难道不是应该想着如何革除这弊政,而非一味屈从?”
沁阳大长公主听得这些话,面色倏而一变。
“安得口出狂言。”她沉下脸,训斥道。
虞嫣看着她,并不觉得意外。
这些话,并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萧寰平日跟她聊天时说的读书心得。
虞嫣给他买的那些史书,并没有白买,每一本,萧寰都精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