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靴要说工艺并不复杂。它不像牛津皮鞋那样要从鞋楦打眼刻线槽裁十几张鞋片,只需要准备好橡胶鞋垫、尼龙线、包边条,再将几张皮子按照版样裁剪成大小合适的尺寸,拼缝在一起大致就可以了。
比较费力的是缝合的部分。热合曼实在,送来的羊羔毛十分厚实,里面还保有一层胎毛,摸上去就又软又保暖,用手比划上去都起码有一个硬币的厚度。聂振宏只能从工具箱里翻出顶针指套和粗针,穿上了尼龙线,然后才一针一针地将皮子一点点缝合起来。
每一针,都需要用上他不小的力。从指尖,到胳膊,再到肩后束,无数的肌肉和细胞被调动起来,只为了手上一双普普通通的鞋。看起来有些大材小用,但聂振宏却觉得这是自己会这门手艺之后,做的最快乐,最有成就感的一次活儿了。
这双靴子,前前后后做了一个多月。
因为每天还要招待客人,聂振宏只能抽空做。有时候林知就在旁边看,等聂振宏缝累了,他就立马伸手拿出帕子给聂振宏擦手,再认真揉揉吹吹一番。
旁的人或许会对一个男人做这种手工针线活看不上眼,但林知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敬佩和崇拜。仿佛他的宏哥做的不是一双几百块的鞋,而是成千上万的奢侈品一般,这反倒把聂振宏看得亚历山大。
这样的礼物,注定没法保持神秘和惊喜,但聂振宏觉得他家知知也不需要。光看着那双每天都澄亮如星星一样的眼睛,都能感觉出来林知心里有多期待和高兴。
于是聂振宏也不矫情了,还时不时让他家小朋友试穿一番,力求做出来最适合舒适。
只不过老男人的心里还是留了一点小心思。
聂振宏会趁着林知认真作画或者不在铺子里的时候,翻出鞋底和刻刀,埋头在鞋掌上不断勾勒和瑑刻出弯曲的线条,或深或浅,直到渐渐刻画出一片肉眼可见的精美花纹。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