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水杯、枕头、插线板、相框、衣架、拖鞋…… 一看就是被人常年使用的日用品,全部被床单裹成一团,随意地抛揉在床板上。
哗啦。
聂振宏解开床单的结。
拨开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他拾起来几个木制的相框。
最上面的那副相框里,一个小小的男孩正坐在一只假狮子上,他开怀大笑着,两只眼睛都弯弯地眯成了月亮,而在他身旁,一位面容温婉的女人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背,面上也一派笑容。
另一副相框中,男孩已经长成了眉眼精致的少年。他抿着唇坐在湖岸边,面前架着画板正认真地拿笔涂抹着,只不过脸上不再有波澜,比湖面还要安静无波。
再往下看,相片中少年面容又长开了些。他站在一片麦田里,正低头聚精会神地瞧着麦穗。似乎是镜头外的人招呼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对着露出浅浅的一点笑。嘴角旁的两颗酒窝仿佛阳光下最耀眼的麦粒,调皮地嵌在了他的颊边。
“知知……”
聂振宏手指轻柔地擦干净了相框上的灰尘,珍重地将这些都放进了他随身带的皮包里。
很显然了,他的小朋友,在宽容地接纳了自己曾经的家人后,竟然被赶到了家里最小的杂物间里住。而在当林知离开这个家后,那对鸠占鹊巢的夫妻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清理掉他的痕迹,把小朋友所有美好的记忆全部弃如敝履般的扔到了这里。
聂振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了。
他脑子整个被气得嗡嗡的,直接转身冲出杂物间,连走路的步伐都因为急促而不显得那么瘸了。回到客厅后聂振宏一把拽住林建将他按在地上,捏起拳头就往男人的脸上和身上打去。
一下,这是替知知妈妈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