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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好的。”

潘美莲也没心思和两人再寒暄什么,只客套的冲聂振宏笑了笑,便将他们带到门边。

“那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你们了。”

“嗯,您留步。”

聂振宏带着林知走出病房,又回望了屋里的小姑娘一眼,心里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还是跟潘美莲说出了口。

“潘姐,容我多两句嘴。”

见短短时间看上去内老了好几岁的中年妇人抬眼同他对视上,聂振宏才轻声道,“有时候,我们以为的‘为她好’,其实可能并不是孩子真正想要的。”

“您把知乐含辛茹苦生养大,还为她取这么一个名字,难道不是盼着她这辈子快快乐乐的吗?”

“可是现在…… 您看,她还快乐吗?”

探病的人走了,留下的话却萦绕在潘美莲耳边。

她回到病房轻轻关上门,重新坐在病床边唯一的椅子上。

床头柜边,刚才被她削了一半的苹果暴露在外的部分已经氧化变黄,只剩下还没削开的那半边,仍旧鲜脆。

潘美莲抱头盯着那颗苹果,脑海里女儿和聂振宏的话交织在耳边,不断摧毁着她已有的认知。

在长久的挣扎之后,她终于再度抬起头,站起身悄悄地走到已经睡着的女儿身旁。

与她年轻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脸蛋上还带着未痊愈的苍白,闭上双眼的小丫头没了往日冲她嚷嚷的精气神,看上去恬静了不少。

只是潘美莲一看到女儿这副模样,眼前总会重叠她跳楼时的样子——也是闭着眼,却像是了无生息,再也救不回来。

她每每一想到当时的险境,就会从梦中惊醒,生怕一眨眼女儿真的就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