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硌人的骨头还在随着主人的抽噎轻轻颤抖,像随时随地都要散掉的多米诺牌,脆弱得不堪一击,让聂振宏心里跟着揪了一下。
“妈妈肯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像对待邻里的小孩子般,他轻拍着仍然在无声流泪的青年,哄道,“不哭了,乖。你再哭,她会难过的。”
屋外的雷雨依旧瓢泼,屋内淅沥沥的雨点在哄劝声中渐渐缓了声息。
聂振宏感觉自己肩膀湿了一大片,等怀里的身体不再颤抖之后,他才微微往后撤了一点,去看林知。
面前的人没再哭了,但一双眼却红得吓人,像一只落水的小白兔。
小白兔鼻头也红红的,开口说出的话也带着鼻音。
“…… 骗子。”
兔子闷声道,“妈妈在土里。”
聂振宏张了张嘴,被林知这话堵得一时不知道说啥。
干脆抹了一把脸:“…… 行,我是骗子。”
他心想,自己果然不适合哄小朋友。特别是这种不觉得自己是个小朋友的小朋友。
但好在,面前的人注意力没再沉浸在让人伤心的事上了,这让聂振宏悄悄松了口气。
掌心沾满了青年眼睛里渗出的泪水,湿漉漉的,聂振宏刚抹自己脸的时候,被带着也感觉到了一阵咸涩的湿意。
他抬起肩本想拿衣服蹭一下,冷不丁一根冰凉的手指贴在了他的颧骨上。
“脏了。”
带着水汽的呼吸和指尖一并袭来。
聂振宏没有防备之下,被人揩油似的刮了一把脸。等他反应过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时,林知已经盯着手指上的水渍开始发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