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特教学校十多年前建成,家长陆陆续续往这里送孩子。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有些家长放假了来接走,有些就直接放着不管了。孩子越来越多,每年政府拨的钱有限,修不起新宿舍楼,只能八个人甚至十个人挤一间。
何迎寒四年前接替他父母开始捐助他们,每年放寒暑假过来一趟,今年来得晚,索性就没回去。知道这事的只有不多,何迎寒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这里条件有限,劝你还是早点回去。”何迎寒边说边带许月去隔壁宿舍。隔壁也是上下铺,原本住着的两个老师都回家过年了,他指指床说:“你先休息。”
床板上积了些灰,何迎寒找来抹布擦干净,转背去屋外公用的洗手台洗手。
许月注视他走上去,眼睛停留在他的弯曲脊背上。脑中闪过他情动的时刻,脊背也是这样弯曲着,像把撑到极致的弓。无形的箭附着了欲望,在呼吸交融中化成爱意,淌入许月的手心。
“抱歉。”何迎寒蓦然出声,“那天不该动手。”
眼见何迎寒的手掌被冷水冲得通红,许月过去递上纸巾,接话:“该道歉的是我。”
洗手台和宿舍门口中间的水泥地有几道不规则长划痕,是当年才铺好时,顽皮学生拿树枝划的。不止这里,划痕不规则分布在整条走廊。
小原拎着水泥桶过来,一眼就看到两人站在外面吹冷风,谁也不说话,就盯着对方。“干什么呢?大冷天的,演牛郎织女呢?”说着拎高水泥桶,“赶紧走!你们挡我干活了。”
何迎寒和许月各回各的地方,小原哼着小曲蹲在地上干活。几分钟后,许月找上了他:“请问你们这有多余的床单吗?”
小原侧头睨他一眼,放开了嗓子:“小何老师——”
何迎寒闻声推开门,问:“什么事?”
“不知道。”小原说,“你问他。”
许月只好自己过去找他,表示自己虽然带了行李箱,但是没想到这里的床真的只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