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得上进!”龚先生一瞬间又笑出了狗勾样,手指在他掌心里微微挠动着:“否则将来我怎么养活我这慵懒高贵的猫。”

说着龚先生把脸往前一凑,吓得张先生身子后仰赶紧将头往后撤。龚先生脸偏向一侧笑笑,笑了一会儿才又回正了道:

“咱俩总不能演一辈子戏吧。将来年老色衰了,接不到戏,也演不了戏了,喝西北风去啊。现在学着做一些幕后的事情,总归是个长远打算。”

“一辈子?…长远?…”张先生喃喃重复这几个字。

“是。张老师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一切不以长远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龚先生说完,又坏笑笑,“我可不想当流氓。”说完摇摇手中握着的手,又恋恋不舍地松开,这才急急走掉了。

一夜无话。唯有天边一弯新月,从东天冉冉升起,徐徐行至中天,待再缓缓移到西天时,天便已朦朦亮了。

张先生一夜无梦,睡了一个无比踏实的长觉。他早早起床,比通告时间早了一小时来到化妆间。

来至门外,还没进屋,便听到化妆间里已是“人声鼎沸”。有音乐声流出来,“如果时空折叠,街景后退;如果冬天的雪,返回夏夜;”

张先生推开门,歌声更清晰地流到耳朵里,“跑去见你,趁路灯还未熄灭…”

是他的歌——《跑去见你》。此刻正被画着妆的龚先生在音响单曲循环外放着,他一唱一和地跟着唱。

“张老师,这么早。”龚先生惊喜地从化妆镜里望过来。

“今儿醒得早。索性无事,便早来一会儿。”张先生答得云淡风轻。

醒得早?是谁担心早上三个闹铃也闹不醒,嘱咐了他早早过来砸门?索性无事?是谁起来后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只嘬了一盒牛奶便跑来这里?然后还在这里佯装镇定,无事人一般……身后的小雨白眼儿都翻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