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缠绵绵淅淅沥沥,还有你这新余的雨。”张先生对小雨回以微笑。

出道十几年,遇到多少人,又失去多少人,最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微叹口气,又把视线投向窗外。首都机场的出发大楼已然遥遥在望。

“希望今年横店的夏天,没那年那么热吧。”张先生伸出手指,在车玻璃的水雾上信手涂鸦着。

小雨看来看去,总觉得那抽象简笔画像一只狗狗的笑脸。他知道他想到那个人了。他于是开玩笑转移话题道:“三年没去横店拍古装戏了,没准儿现在的技术真的可以只披块绿布,再厚的戏装都能P上去了。”

这个念头是三年前张先生在横店拍《天涯客》穿着N层戏装被热到崩溃时的奇思妙想。难为小雨还记得。张先生想象着全员都披一块绿布的诡异,终于被逗笑了。

车停了。小雨先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张先生压了压帽檐儿,跟着跳下车。

今时今日的张先生,依然身处一线顶流。与三年前一样,明处暗处总少不了很多镜头对着他;与三年前不一样的,是他已对此安之若素,并被千磨万击修炼的坚劲从容。

Ta拍便任Ta拍,Ta说也任Ta说,任尔东西南北风。

顺着VIP通道,张先生登了机。北京直飞义乌的这趟航班不大,头等舱只是几排,一排也只四个座位,左右各两个。

张先生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排靠走廊。他里面靠窗的位置人还没到。他想了想便先坐下来。后排的小雨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他。

张先生接过来。是他最近在读的《追忆逝水年华》。很快,他便沉浸在书里。头低的似乎快钻到那书里。来来往往的登机客,只能看到他一个头顶,以及头顶的一顶帽子。

“借过,我进去一下。”一位旅客在张先生旁站定,礼貌说道。

张先生站起身,侧身让过。等等,这声音怎么那么熟?!他抬眼看向这位旅客,人被帽子墨镜口罩遮的严严实实,但是他依然一眼便认出:

“龚先生?!”

“张老师?!”那人惊讶地似掉了下巴,整个人因紧张而身形僵硬地似被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