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羽却不知想到什么,低声道:“法语,我也会一点。”他握着笔在纸上沙沙写起来,一行优美的法文很快出现在纸面上,他将纸递到了薛慕仪面前。

薛慕仪好奇地看着,发现那一行字是施慧如曾经翻译的《情人》里的一句话——“他说他爱她直到他死”。

她心尖颤抖,乌黑的睫毛微垂,脸色微红,把那张纸递回给他,轻声道:“你真的好肉麻。”

贺朝羽有些委屈地回敬她,“可我只对你一个人肉麻。”其实,他还记得,施慧如给娇小姐上课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偷听。

那些晦涩的语法还有单词,都被他私下里默默吸收。那时候,他很嫉妒她,可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奢望,奢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得她一眼,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

被谁看轻他都可以满不在乎,唯有她不可以。

至于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娇小姐。

他想,其实那个娇小姐何尝不是睨睨真正羡慕的身份,她拥有父亲和哥哥的关怀,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娇纵。

他们似乎都总是求而不得,还好,现在他们都在接近圆满。

薛慕仪的脸从桌面离开,她表情少见地充满元气,“不和你说了,我还要继续温习课本,今天一定要把向量梳理完。”贺朝羽翻开自己的课本,“好,我帮你归纳重难点。”

教室里,同学们有的出去透气了,许思行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角落里的薛慕仪,贺朝羽在帮她补习,她听得尤其认真,以往表情中的颓丧厌倦一点点褪去,一对乌黑的眼睛,熠熠生辉,如珠似宝。

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薛慕仪,眼神瞥到桌面上的辅导资料,他终于想起答应过姚莹的事,立刻起身离开了教室。

七班,姚莹正坐在桌前写试卷,想着倒在巷子里生死不卜的姚量,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她不可能一直不回家,住在酒店,可不住酒店,她又是无家可归。

那就只有住校了。

可是,走读生半途申请住校需要校方和家长的同意,姚父那边好解决,他嫌弃住校费用高,才会让她走读,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他巴不得见不到她。

至于校方,她需要关系才能拿到申请,姚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许思行,心里浮现一丝希冀,他会愿意帮她吗?

“姚莹,有人找你。”头顶传来一句轻笑,姚莹回过神来,望向了门外,许思行捧着一堆资料等在外面,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来到许思行身边,柔柔唤他,“许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