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趁着结婚偷偷进家门也没别的用意,纯粹是想回来看看,于是他趁着婚礼那天来到了新房,这小区还算新,一楼新装了防盗网,他顺着铁网蹬上了姐姐的新家,进了窗户才发现房门压根没锁,拍着脑袋想起开着门是要等新人。
然后他就开始等那个新郎进门,现在新郎不是新郎了,他还是在等。
这让他有些烦,扑腾起来出了卧室,因为这里有何满的味道,那味道他说不好,但闻了总能想起黄昏后的教室。
两个人都在时房子不大,一个人时却觉得屋里空得要命,他干脆披上了外套,开始在各个房间划圈。还没到晚饭的时间,但空气中有了股开火做饭的味道,辛悲慈翻开书桌上的教案,想起何满走前让自己先吃饭。
“我可能会晚些回来,你先吃。”
说这些时镜子前的男人正整着领子,他今天穿了件米棕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阳光下的芦苇,精神而挺拔,但辛悲慈没多看,他在忙着闹心,只是背对着何满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听到了。
现在想想真是像小孩子置气,他啪地一声合上了教案,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对着窗户,能看到屋外灰蒙蒙的天,冰箱里是男主人早上买的菜——他独自出门买的,辛悲慈醒的时候只看到了重新关好的冰箱门,现在他又把这门关上了,因为他看到昨天没人吃的蛋糕还在冰箱里,盒子也封好了,只是没系绸带。他沉默着盯了一会儿窗外,转头坐上了沙发扶手。
他们现在干什么呢?
辛悲慈向后倒去,躺进了沙发里,这几天他都是在这里上睡的,除了两人在沙发上折腾的那个下午,他觉得这地还算宽敞,他拉过了扶手上的毯子,昨天何满也盖过这条。
会不会一拍即合,合起伙来把自己供出去?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一个人闷着的滋味难受极了,身上的毯子也像是个铅板,箍得难受,他翻了个身,意识到难受是因为自己外套还没脱,于是又起身把皮衣甩到了沙发背上,重新躺了回去。外面又下雨了,他清楚地记着何满走的时候没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