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撒谎。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自由的,平安的应呈,恍惚想起了去年那个站在拘留室里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说「我们这条件还不错吧」的嫌疑人应某,然后又想到了那个下着雨的深夜向心脏捅去一刀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说过会用尽一切努力去保护应呈,而现在,他正在这么做。
于是他突然笑了笑:“我想,你拿到的证据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凶手,而所有的证据也都是这么告诉你的。”
“那就给我解释清楚,照片里发现的血迹为什么会含有抗凝剂!”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发病的时候自残储存下来的吧。”
“没事用抗凝剂储存自己的血玩?”
“你该不会试图理解我这个精神病人的思维吧?”
他脸上挂着平淡冷静的微笑,曾几何时这个笑容还有着令人心安的感染力,可现在却只让人觉得绝望与愤怒,那种一心求死的态度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超脱尘世的悲悯。
他说,“反正我是个病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但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明我是凶手了,这就是事实。
再加上我有自首情节,不会判很久的。应呈,就这样结束吧。
我已经背着三十多条人命潜逃了二十多年,是时候为自己的过去负责了,给我一个解脱吧。”
审讯室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头皮发麻。秦一乐咕咚吞了口口水,不敢抬头,却在桌子底下看见了应呈攥得太紧以至于微微颤抖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