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惩握着军刺,始终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凝视着深渊,凝视着,他的深渊。
“可以了,把他带走。”
有人上前欲抓住姜惩,将他拖到远离崖边的安全地带,在还没有碰到他时,那人就虚弱地警告道:“别碰我。”
那人愣了愣,和所有人一样,并没有担心他这样一个濒临丧失行动力的伤员会做出什么激烈的反抗行为,仍要拉着他将他带走。
在那人触碰到他的前一刻,看似筋疲力尽的姜惩忽然有所动作,扬刀刺向对方,逼得人不得不躲闪。
可就算再怎么小心,猝不及防挨上他一刀也不舒坦,见他还有余力反抗,其余几个雇佣兵为速战速决一拥而上,发号施令的人就在旁默默欣赏着这场闹剧,看着已经到了极限,连站都站不直的姜惩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抵死顽抗,方才因为没能得见他那一身傲骨的失落似乎也被抚平了。
“爱情,果然是人最多余的情感,少了这累赘,你可以所向披靡,反之,则寸步难行。”
男人摘下面罩与夜视仪,抓了一把灰白汗湿的头发,亚麻色的眸子含笑望着那宁死不屈,顶着最后一口气怒伤数人的人,心满意足地眯眼颔首。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光返照了,早知效果这么好,就应该早点宰了那小子的,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却还了我一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儿子,说实话,我有些后悔了。”
从他身后缓缓走出个穿戴整齐,一身衬衫西裤衬出些斯文气质,脸上却挂着淤青的男人,轻抚着嘴角的红痕,略带些嘲讽的意味:“我还从不知你也会后悔,让殷故知道他给你卖命一辈子,在你心里也永远比不上自己的儿子,他还不得把自己哭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