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不敢进去,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偷听,只得不着痕迹地靠近门缝,努力竖起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若是不这么做,又怎能了解公主的病因?
她听见信阳公主低低地说:“别这么叫我,恶心。”
恶心?
这反应——
玉瑾又听得老梁王妃语气愧疚地说道:“囡囡,你是不是还在生叔公与叔婆的气?怪叔公叔婆没照顾好你?当初你在王府摔断腿,在井里困了一夜才被人发现,是叔公叔婆的疏忽……叔婆叔婆当初就该更尽心才是……还有你与宣平侯的婚事……他是个不着调的……早知道……叔公叔婆不论如何都该阻止这门亲事的……”
“够了!”
“你别生气,叔婆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说出来,你对叔婆发火也好,打骂也罢,叔婆都认了。叔公叔婆当年突然去封地也是逼不得已,原本要带上你一起的,可是你终归是公主,不能在我们身边一辈子,你不要觉得是叔公叔婆抛弃了你……”
信阳公主要崩溃了。
有些真相永远都无法宣之于口。
但并不是对方不知道,而是仗着她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老梁王妃拿帕子抹了泪,真诚又歉疚地哭道:“你怎么怪叔婆都好,但你叔公年纪大了,快要不行了,在临走之前他想见见你。你叔公最疼你了,看在他曾经那么疼爱你的份儿上,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信阳公主捂住胸口,一阵干呕:“呕——”
她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个人是怎么有脸……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信阳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老梁王妃却仍不罢休,神情悲痛地哀求着,然而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女人的嫉妒与不屑。
信阳公主快要支撑不住了,她的身子剧烈地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想逃,却被魇住了似的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