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太沉,乃至于醒来已经到了京城。
他睁开,躺在一张充满了熟悉感的屋子里。
他一下子坐起身来,看了看床铺上的鲛人纱帐幔,又看了看床对面的江南烟雨六扇屏风,他甚至回头看了看方才枕过的枕头。
全是记忆中的东西,连屋内的果香与花香都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这是公主府。
信阳公主与萧老夫人关系不睦,萧老夫人不喜欢信阳公主的骨肉,对小萧珩十分冷淡,信阳公主索性带儿子住在了公主府。
虽与侯府连着,可萧珩基本不到萧老夫人那边去。
萧六郎掀开被子下了床。
“小侯爷,您醒了!”一个丫鬟抱着一叠衣物走进屋。
这丫鬟他记得,叫侍画。
只不过,她比四年前成熟了许多,第一眼有些不习惯,可第二眼就会接收她如今的样子了。
她的神情与笑容自然得仿佛他这四年从未离开过似的。
“侍画姐姐!侍画姐姐!”
又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是喜鹊,府里的家生子,四年前才八岁,如今十二了。
她看到萧六郎,笑吟吟地行了一礼:“小侯爷!您醒了!侯爷等您用膳呢!”
萧六郎若不是经历过生死,只怕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得精神恍惚了。
他淡淡地看向二人,说道:“我不是小侯爷,你们认错人了,我的衣裳在哪里?”
两个丫鬟的眼底迅速掠过了一丝慌乱。
果然,不是自己在做梦,是她们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