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不是子诚,”汪洋告诉自己,如果是就好了。
他想点烟,但在静谧的夜里,打火机擦火的声响也如同炸弹般响亮。他没有点烟。
这种感觉很奇怪,你看到你自己躺着床上,另外一个你取代了你自己全部的生活。你可能感到愤怒、恨、鄙视,但与这些情绪孪生的还有疑惑与好奇。
他成为了我,他会怎样做?
他看他,像在窥视自己的生活。
汪洋又向前走了一步,卧室里的呼吸声停止了。
他推开房门的刹那,卧室里面一股劲风夹着雪扑面而来,一人影映在飘飞的白色窗帘上,随风而动——阳台的透明舱盖被打开了,俞临渊整个人悬在窗外,一只手扣住窗户的凹槽,只要他松手,等待他的将是脚下几百米的城市深渊。
可他稳稳站在生锈的栏杆上,就像他曾一次又一次站在细若游丝的钢丝线上。一瞬间汪洋有种错觉,临渊临渊,在他用这个名字取代仿生人的代号的时刻,他下定决心把自己永远锁在距离深渊与毁灭最近的地方,一直站在钢丝上。
汪洋扑上去,将另一个汪洋从深渊边缘拽了回来,拽进屋里,两个一样的胸膛撞在一处,撞出一声闷响。
仅几秒钟的功夫,他们身上挂了一层晶莹的白霜,雪花在高空的气流中飞旋,遮蔽视线,遮掩了彼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