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激母亲最初没有放弃我,她是无比坚韧强大的人,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直到后来她告诉我不必时常回家,继父会不高兴,我没有失望或是悲伤,只忍不住叹息,心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就像为此做了长久的心理准备一样平静。

一旦有什么成了生活中常态,就不该再为此感到难过。

仅此而已。

但是面对陶诗忽然提出的问题,我竟然在思索再三后,得出了“不能确定”这样的结论。

如果陶诗也知道那位白月光的事,问的是“你和那个人同时出事,蔚总会先救谁”这样的老套问题,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对方。但是她问的仅仅是“你出了事,蔚总会不会保你”,我迟疑了。

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今早醒来,蔚先生撑着胳膊凝视我时的场景。

——犹记得后来好不容易要起床,我问他用最开始那姿势撑着身子,手肘会不会麻。他听了,忽然说自己的胳膊的确麻了,借此又压在我胸前,赖了一会儿床。

还可怜兮兮地耸搭着眼皮,让我帮他捏捏胳膊。

十分好笑。

那瞬间,我忽然觉得他会救我。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竟也出了神。

陶诗长久不曾言语,我们两人安静地站着。渐渐地,她手上的烟快要燃尽,烧到夹着香烟的指尖。

我出声提醒:“陶诗姐,烟。”

她蓦然回神,朝我眨了下眼,然后低头熄灭了手中的烟,声音比刚刚哑了一点:“谢谢提醒。还有,圈里都知道我抽烟,也没人会透露出去,你不用站在这儿帮我遮挡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