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纪沉鱼就像一滩泥,全靠楼上那个男人吊着一口气。

看到后视镜里紧皱着眉,还轻微地晃脑袋的纪沉鱼,池宇马上回头询问:“纪先生,您又看不清了?”

纪沉鱼点头,额头冒出冷汗,缓了缓道:“先回去吧。”

池宇开着车急速行进,纪沉鱼现在需要止痛药,可车里暂时没有,得马上赶回去吃。

车开到半路,过一个隧道的时候,纪沉鱼就叫停了车。

他跌跌撞撞地开门出去,扶着墙开始呕吐。

耳朵里尖锐的哨子声一阵盖过一阵,周遭车流行驶的风声、轮胎压过减速带的声音、鸣笛声都听不到了,耳朵鼓膜像扯破了的纸膜一样炸炸作响。

“纪先生,纪先生,我送您去医院吧,不能拖了,真不能拖了。”池宇从旁边搀着纪沉鱼,帮他解开脖子上的领带,让他能够畅快地呼吸。

纪沉鱼缓了一会儿,耳鸣不再,抬头讥讽地笑:“池宇,你咒我啊。”

“不,纪先生,我希望您好好的。”

“好好的......以前贺言舒说,他爱我,他比谁都希望我好,他比爱自己都还要爱我,可是他现在不要我了。池宇,你说,如果我死了,贺言舒会不会高兴?”纪沉鱼的表情越来越悲伤,几乎站不住。

“不会的,贺医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池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遍遍这样说着。

“他不会......是啊,他不爱我了,只怕连恨都懒得恨我。他要把我从他的生命里抹去,看我一眼都嫌烦。”

“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能去抢他,他也不会再来见我,那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