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黑暗的巢穴,还以为这些真的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吗?基数那么大,概率算起来是那么低,只是一旦砸到你的头上,那基本上就是百分之百的命运终结。
小孩,妇女,对卖方来说只是商品,传宗接代则是买方生而为人的“使命”,又或者女性只是泄欲的工具。
同样的,在面对拐卖与性侵,男孩与女孩都是共同的受害者:女孩子会被说成“这辈子完了”,男孩子也会被认为“幸好是男孩子,但以后会去侵犯别人”。但,他们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背负着这样的说法?他们真的完了吗,他们受到了多少伤害,他们的未来凭谁定义?那是强加在他们身上的羞耻。
他们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不久,还年轻,却忍受了最可怕的恶意。犯罪带来的一次伤害还不够,还有二次的心理伤害。
有些人宁可在那里贩卖自己的身体也不愿回来,他们说,他们要养活家人,他们没有本事,但他们需要钱。即使这份职业面临着暴力与侮辱,即使他们已堕入黑暗,只是,无人来救他们,唯有他们自己才能用这种被唾弃的方式自救。为什么仅仅是生活,就如此艰难?
柯余声按下锁屏,他有些看不下去。
这个人间充斥的恶意是除不尽的,但愿能尽微末之力,留下光明的火种。
不去改变,那么永远不会改变——一切游离在掌心之外,像是放纵生长的野草。
有人说,变化才是永恒的不变,但变化的方向与程度总有一部分是可控的。我们想要世界变得更好,就不能坐以待毙。
但所有都不能一蹴而就。当我们努力改变,即使只有细微的一点点,终究会让更多的人脱离苦海。
“余声,我不希望我的故乡变成这个样子,即使现在的村子让我心痛不已,有几次都感到绝望。但我又亲眼见到,有人在努力着,教孩子们,陪孩子们,让他们对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选择。即使我脱离了泥沼,还有这么多人……浑浑噩噩地习惯着,自以为是常态,习惯了过往的日子。”
谢尽华望着村小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福利院中一无所知,仍旧在玩闹的孩子,他们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自己曾有过那样的笑容吗?
有过的吧。我们都是孩子,都曾经是孩子。
他们的未来或许会像你我,我不希望他们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柯余声揽着谢尽华,面带笑意,“我觉得可以。咱们现在呢,不差钱。你要想来帮帮忙,我随时跟你走。”他浑然忘了来时的痛苦。
“福利院需要有人长期操持,学校支教也要继续。我在想,我们能帮些什么。”
“如果是普通人,可以通过基金会什么的,我们可不普通。我有主意了!这样……我呢,捐一批电脑来,架个宽带,到时候给孩子们支教计算机,带他们畅游网络看世界,你就教他们体育,文化课艺术课或许比不上专业的老师,但需要的话也能凑合上,这些总可以吧?明年九月,怎么样?你说明年初要出去,那就跟着下个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