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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祺并不理会,只走到阵前,向太子拜了拜。

“殿下。”他说,“当年,臣随先祖进京,文德皇后曾告诫臣,严家富贵,皆天恩所赐,必忠心侍上,以报仁德。臣不敢忘怀,多年来,亦从无叛逆之举。如今臣已老迈,只求带着全家,跟随小女到南方去。还请殿下宽仁为怀,准许臣等辞别。”

说罢,他和容氏皆伏拜在地。

太子盯着他,目光死死。

他自然知道严祺出来说这话,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当下,四面被围的是他。李霁既然有本事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策反山南东道和江南西道,还将广州兵马开到此处,自然也有办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无论是被杀还是被围,都足以让他这个太子颜面扫地。

而相较之下,保全体面的唯一办法,就是顺水推舟放人。

这并非是在让他择选,而是他别无可选。

一口咸腥的味道忽而涌上喉头。

“放他们走。”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有些虚。

旁人听了,却如释重负,忙去传令。

漪如看着对面的兵马撤开,也觉得心头的阴云终于散去。

“走吧,”李霁对她说。

漪如笑了笑,点头应下。

调转马头时,她忍不住再回头看了太子一眼。

只见他只定定坐在马上,眼睛仍看着这边,不知道是看李霁还是在看她。

这对漪如并不重要,她转过头去,轻轻打了一下马。长长的车马队伍再度走动起来,在大军的护卫之下,前呼后拥。

“殿下!”正当太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一名近侍匆匆跑到太子面前,将一封密函呈上,“京中加急传书。”

太子接过,将密函拆开,迅速看了看,只觉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