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道:“子磬之意,这些事,都不曾经过子磬之手?”
“正是。”崔珩道,“这些兵马调动,用的都是圣上手谕,我无权过问。可实在是事出反常,我不得不疑。”
“这是内宫之事。”李霁道,“子磬为何来问我?”
“先前,我百思不得其解。”崔珩道,“这些日子,我留心观察各路动向,虽隐秘,却也终是察觉到不少踪迹。京兆尹陈恺手下,也在以练兵为由,暗中集结兵马。京兆府一向只管京中治安,部下士卒也用来对付些市井纠纷。陈恺突然对练兵之事如此上心,着实不寻常。我有一名部下,素日里与京兆府的人交情甚好,就在今晨,他告诉我一个消息。”
崔珩注视着李霁:“他说,京兆府里有些风言风语,说长沙王在广州病重了。”
李霁的目光动了动。
“子磬来找我,是想向我求证此事?”
“此事真假,并无要紧。”崔珩道,“长霆要离开京城,是么?”
李霁道:“京城并非我久留之地,我终有一日要离开。”说罢,他也看着崔珩,“子磬既然敢来当面问我,可见子磬心中已有计较。你我相识一场,亦相互赏识,今时今日,可将话敞开了说。若有朝一日,我与朝廷决裂,子磬身为那首屈一指的大将,可会来讨伐我?”
崔珩的目光沉下。
“我出身将门,世代效忠朝廷。”他说,“当年我立志继承父亲遗志,投身行伍,就是为了安定天下,让百姓免受兵乱之苦。若有朝一日,长霆与朝廷决裂,掀起战事,我讨伐长霆,亦乃义不容辞。”
李霁颔首,却道:“如果挑起战事的,不是我呢?”
这话,让崔珩有一瞬的怔忡。
“何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