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容氏赶来,强令人把酒拿走,恐怕严祺会一直留他喝到天明。
严祺已经是烂醉如泥,被仆人们扶走的时候,嘴里仍嘟嘟囔囔地嚷着他没醉。与他相反,李霁的脸上却仍旧白净,似毫无醉意。
容氏看向李霁,颇是歉疚,道:“我家君侯不胜酒力,实叨扰了世子,还望世子莫怪。”
李霁道:“君侯高兴,在下自当陪着,夫人不必客气。”
容氏露出微笑,望了望外头天色:“时辰不早,只怕路上漆黑难行。世子不若在寒舍住一宿,明日再回王府去?”
李霁道:“夫人不必劳烦,在下王府之中还有些事务,须得回去处置。今日府上设宴款待,已是叨扰,改日君侯若还想饮酒,在下定当作陪。”
容氏颔首:“如此,世子走好。”
说罢,她让人唤来严楷,让他送李霁出门。
严楷颇是高兴,引着李霁往外头走去。
“阿霁你真厉害。”他忍不住夸奖道,“我还以为父亲那执拗性子,定要生气一阵子,不想他见了你,竟然就好了,还愿意与你畅谈饮酒。”
李霁道:“我与府上本无许多恩怨,高陵侯亦是直爽之人,话说开了便也好了。”
说着话,忽然,严楷轻咳一声,从引路的仆人手中接过灯笼来。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送世子出去便是。”他说。
仆人们应下,行礼告退。
李霁有些诧异,正要问话,却见前方的花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竟是漪如。
严楷笑嘻嘻道:“我在前面等着。”说罢,提着灯笼自顾而去。
月光下,漪如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似泛着淡淡的光。
四目相对,李霁没说话,走到她跟前。
“你喝了许多酒么?”她问。